NBA想要复赛，病毒检测计划实乃重中之重

NBA联盟目前正在研究重启比赛的可行性方案,时刻监测新冠疫情发展以期可以早日复赛。NBA总裁亚当-肖华曾于4月表示他希望可以在不损害安全性的前提之下重启经济。但NBA首先必须保证一个安全的环境。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NBA计划大范围进行新冠病毒检测,筛选出病毒携带者,最大化降低传染风险。

消息人士称,NBA针对重启比赛研究了各式各样的方法,其中就包括一项名为“分组检测”的抽样程序,此举的目的在于通过较少的测试检查大批量人员。联盟还支持梅奥医学中心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的血清抗体研究,其中包括创新性使用手指针刺进行检测。

根据我从联盟高层、球队管理层、医疗专业人员处得到的消息,NBA正在考虑以下计划,以及比赛真的重启之后的测试流程。

寻找血清抗体

“你好。我是Sampathkumar博士,不好意思我迟到了,”Sampathkumar博士在星期二早晨与我进行电话会议时说。她真的无需进行道歉。毕竟,她正在忙着对抗一场全球大危机。Sampathkumar是明尼斯苏达州罗彻斯特市梅奥医学中心传染病部门的顾问。目前她领导的研究小组正在与NBA进行合作,共同确定到底有多少球员和工作人员携带新冠病毒血清抗体,这些抗体可能会为再次感染提供免疫力。她的研究成果不仅将有助于NBA早日实现复赛,还将为全球范围的抗疫斗争提供关键信息。“新冠病毒是一种新型病毒,目前尚不清楚这些抗体是否会持续几个月以上,以及是否真正意味着免疫,”Sampathkumar博士介绍说,“但是对于大部分病毒而言,有了血清抗体,就说明你对该病毒具备了数月甚至数年的免疫力”

梅奥医学中心目前已经开发出一套手指针刺检测方法,该方法可以达到通过静脉穿刺进行抽血检测的同等准确性,可以筛选出暴露在新冠病毒之下的密切接触者和已经形成血清抗体的康复者。他们正在验证手指针刺检测的准确性。如果成功的话,这将是更为简便、更为安全的抗体检测方法。“这将非常有用,因为大家可以在家中完成手指针刺取样,然后邮寄到实验室进行检测,”Sampathkumar表示,“无需前往医院或者诊所进行抽血就可以对大部分人群进行检测。”

NBA联盟自3月开始就一直支持各种有关新冠病毒的研究——包括建议已经康复的球员向全国新冠病毒血浆项目捐献血液,该项目同样是由梅奥医学中心运营的。截止到目前为止,共有约一半球队的近400人自愿参加了梅奥医学中心的抗体研究。这些球队中包括了开拓者、森林狼、骑士以及凯尔特人。消息人士称,在联盟设施开放之后,还将有更多球队参与其中。根据Sampathkumar提供的数据,总共有1000多人为梅奥医学中心的研究做出了贡献。梅奥医学中心将测试设备运送至各球队队医处,NBA参与者在各自队伍的训练中心接受静脉穿刺和手指针刺双重检测。这些测试除了有助于抗体研究之外,还可以帮助NBA了解新冠病毒在联盟内部的传播情况。

NBA球员工会执行总裁米歇尔-罗伯茨在接受The Ringer采访时表示,球员全力支持该项目。“我们的球员积极拥抱这次机会,努力为这项重要的公共卫生研究做出贡献。这不仅可以帮助研究者更好地了解新冠病毒的患病率,提升病人的治疗方案,还可以为疫苗的研究做出长久努力。”

NBA的主要目标是为这项研究提供支持,这将是美国复苏计划中重要的组成部分——NBA所有人都包含其中,包括基层工人和场馆安保人员。找出哪些人携带或不携带新冠病毒将有助于确定哪些人应该或不应该在疫情期间参加比赛,尤其是在年长的工作人员之间。

美国职棒大联盟近期也与斯坦福大学开展了一项相似的研究。结果表明,5000多名员工中只有0.7%的人新冠病毒抗体检测呈现阳性。这其中并不包括球员,但该结果也表明只有少部分人感染了新冠肺炎。

美国全国范围内阳性检测结果都在单数位。斯坦福还对圣塔克拉拉县进行了调查,在2.8%的本地居民中发现了抗体。斯坦福大学预测洛杉矶县约有4.7%的居民带有抗体。马萨诸塞州总医院在波士顿地区居民中发现9.9%的人带有抗体。这些数据仅仅是基于人群样本得出的估计值,但纽约的数据的确有些异常:根据纽约州的一项研究显示,纽约约有25%的人都带有抗体。梅奥医学中心的研究结果暂时还没有公布,但Sampathkumar介绍称,“基于这些数据,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距离美国已经具备群体免疫可以重新启动社会活动,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不管是对于全美,还是对于NBA联盟复赛来说,好消息是社交隔离措施一定程度上放缓了疫情的蔓延。不过坏消息是我们还需要继续等待。“距离疫情结束还早得很。MLB的数据以及其他地方的情况都说明,疫情的传播速度已经放缓,”参与MLB项目的斯坦福大学Jay Bhattacharya博士介绍说,“即便是在MLB项目中,血清证据也表明,新冠病毒传染范围很广,很难真正根除。它可以通过无症状接触传播,这些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症状。即使是轻度感冒的患者也可能传染病毒,但是他们并没有出现症状也没有去看医生,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们正在传播病毒。仅洛杉矶市的数据就表明有超过40万人感染。想要通过封城来根除病毒不太可能,我觉得我们必须承认这一点。”

隔离期进行多次重复检测

了解谁曾经感染新冠病毒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知道谁正在携带病毒。病毒携带者具有感染性,可能进一步传播。包括Sampathkumar和Bhattacharya在内的多位医生和流行病专家都认为,无症状携带者是新冠病毒蔓延的重要威胁,这也为NBA未来想要复赛提出了新挑战。

正如我前两周所报道的那样,NBA更倾向于让球队在一座或多座中立城市进行比赛。奥兰多迪士尼公园和拉斯维加斯米高梅大酒店是最有可能的选择。多个消息人士称,其他地点也在考虑范围之内,包括休斯顿。休斯顿市中心的火箭主场丰田中心毗邻乔治-布朗会议中心。它们都配有必要的设施,可以作为中立地点举办比赛。球队也仍然有可能在各自主场进行比赛。周一,在美国三个人口最为密集的州——加利福尼亚、纽约、德克萨斯——州长表示,可以在空场的情况下重新启动体育比赛。MLB和NFL都计划重新开赛。但在中立球场进行比赛更容易轻松地控制变量——越多的人参与其中,风险就越大。如果需要旅行,则会涉及到飞行员、驾驶员、酒店员工等等。球员和工作人员可能与家人或室友住在一起,联盟不可能追踪到所有人。在中立地点举行本赛季剩余比赛可以大大降低风险,尽管还有待观察联盟和球员工会究竟会达成何种协议。但不管比赛在哪里进行,都需要进行数千次拭子采样和测试,以检测球员、教练和其他人员。

联盟的消息人士和医学专家一致认为,个人自行隔离几天或更长时间是减少病毒爆发的最有效的方法。各有关人员可以隔离一段时间,然后进行多次RT-PCR检测,这是目前个人新冠病毒检测最常用的方法。该测试需要从鼻子和喉咙后部采样拭子——这一过程会造成患者的不舒服。该方法仅需要几个小时就可以收到结果,而无需将样品运送至实验室。

测试呈阳性的人则需要立马进行异地隔离,他们具备感染性。即便是测试呈阴性,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哪怕经过好几轮检测,病毒感染者仍然可能呈假阴性。“出现假阳性的可能并不大。但如果呈现阴性,你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这个人一定没有感染,”Sampathkumar表示,“这可能是采样错误,可能是测试的病毒等级过低,也可能是你的检测本身就不准确。”

中国的研究表明,RT-PCR检测呈现假阴性的概率大约为30%,但其他研究发现——包括一项瑞士研究——只要正确进行检测,准确率可以超过90%。一次检测可能无法完全说明到底是否感染,这也是为什么NBA需要在隔离期间进行多次重复检测。

多次重复检测可以大大降低假阴性的概率。测试次数越多,结果的准确性就越高。我用一些比较简单的数学来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这一点。

假设NBA有2000人需要进行检测,在这2000人当中,冠状病毒占5%。这也就是说,即便是无症状,目前联盟也有100人是具备传染性的。如果NBA给每个人进行单次PT-PCR检测,假设PT-PCR的准确率为70%,那么至少有30人会出现假阴性。在第二轮检测时,假阴性是第一轮的30%,也就是9个人出现假阴性。以此类推,第三轮会有2.7人出现假阴性。假设PT-PCR的准确率为90%,那么前三轮出现假阴性的人数分别为:5、0.25、0.01。因此,正确的拭子采样和测试可以带来更为准确的结果。

只要出现一个假阴性,新冠病毒就可能像一团野火一样,迅速在比赛密切接触者中蔓延开。因此,Sampathkumar警告RT-PCR测试的阴性结果不应该提供一种错误的安全感。多次重复测试非常必要,同时还应该采用其他预防措施,包括:CT扫描、胸部X光检查是否有肺炎、现场检查体温、在会议和公共场所佩戴口罩、定时清洁消毒、基本社交隔离行为等等。不论如何,NBA都需要做好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阳性检测结果,防止确诊病例进一步增多,彻底毁掉2019-20赛季。

减少检测次数的可行性方法

在隔离期结束之后,篮球活动就可以恢复了。但是新冠病毒存在潜伏期(一般为4-5天),这意味着前一段时间可能不会出现任何症状,因此仍然存在风险。在中立地点的各方人员可能需要在逗留期内经常进行拭子采样——甚至每48小时需要采样一次。

这也意味着需要进行很多次检测。联盟消息人士称,为了减少所需检测的次数,NBA正在考虑一项名为“分组检测”的测试程序。分组检测,也叫做“合并检测”,是由统计学家罗伯特-多夫曼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所发明的。当时他正是用了这种方法来帮助军队找出患有梅毒的人员。这种方法对低患病率的疾病非常有用。(如:1940年代的梅毒和目前席卷全美大部分地区的新冠病毒)过去,分组检测曾被用于检测流感、衣原体、疟疾和艾滋病。如今,德国、以色列和美国的研究人员发现分组样本可以成功检测出新冠病毒。内布拉斯加州已经开始采用分组检测。这可以让NBA检测所有人的同时降低检测次数。

分组检测很简单:从多个个体中抽取样本并将其“分组”到同一实验室测试中——这是随机操作的,或者将同一球队的样本混合。通常将5-20个样本混合到同一测试中,这减少了测试的数量、节约时间、金钱和资源。如果测试呈阳性,则需要将这些样本进行单独重新检测,以找出具体是哪个样本检测呈现阳性。

再进行一些数学计算:还是用之前2000个人的理论案例,每个人都需要用棉签进行拭子采样。如果每个样本单独检测,则需要进行2000次实验室测试。但如果这2000个实验室测试每个星期都需要进行多次,那么实验室承载的测试量很快就会超负荷。有了分组测试,我们就可以将2000个样本分为100组,每组20个。这也就是说只需要进行100次实验室测试。如果这100组中有10个组呈现阳性,那么只需要再单独测试这10个组中的独立样本(总共200个样本)。也就是说,一轮分组检测总共只需要进行300次实验室测试,而一轮标准的检测需要进行2000次测试。

多次重复测试仍然是至关重要的步骤,因为可能会出现假阴性。但是如果这一阶段之后还要进行更为严格的隔离,那么新冠肺炎的感染率就会进一步下降。如果某位球员或工作人员测试结果呈现阳性,那么我们可以很快地将他们隔离出来以免感染其他人。

联盟曾在3月收到了大量的批评,主要是因为犹他爵士占用了俄克拉荷马州的检测名额,而布鲁克林网队则购买了私人检测来评估球员和工作人员的健康情况。这些举动带来的感受是:在众多有症状的普通公民还在努力寻求检测机会的时候,NBA这样的大公司还在为挣着数百万美金、没有任何症状的球员进行大批量检测。目前全美的检测能力已经得到了大幅提升,每天可以检测数千份。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人均测试水平很高。尽管如此,这一数字仍然未达到健康专家所建议的日均数百万次的检测水平,这些检测可以有效阻止随着社会生产和活动复工可能带来的爆发。更多人需要进行检测,也就意味着需要提供更多的拭子采样和测试装备。

全队高管认为,公众的看法是联盟思考问题的重要因素。对于NBA而言,反映公众所面临的实际情况并非坏事。但是如果他们真的重新开始比赛,NBA可能可以利用自身的平台推动分组测试主流化或者将未使用的测试机会分发给普通民众。

在此之前,NBA一直在关注着其他联赛的情况。截止到目前为止,韩国的KBO棒球联赛已经成功恢复比赛,每天针对球员和工作人员进行测试。德国足球甲级联赛刚刚迎来重启。英超联赛于周二宣布,在接受测试的748人中有6人呈现阳性反应,他们必须隔离至少7天。NFL的首席医生官艾伦-西尔斯表示,他认为本周足球世界可能会迎来更多确诊病例。

NBA也有一系列确诊病例。在出现第一例确诊病例之后,NBA就进入了停摆期。NBA和球员工会都了解重新开赛的风险,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会考虑所有可能的检测选择,在感染他人之前找出下一个确诊案例。如果没有正确的检测措施,那么重新复赛的其他所有准备工作都可能做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