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乔丹的10个故事，能在《最后之舞》中找到答案吗？

ESPN的10集纪录片《最后之舞》讲述了公牛在1997-98赛季夺得NBA总冠军,以及这支史上最优秀的王朝球队之一最终瓦解的故事。这一部系列纪录片原定于今年6月份播出,也就是2020年总决赛刚刚开始的时候。然而目前全世界都深陷流行病之中,新冠疫情的猖獗蔓延使得全世界都处在隔离时期,2020年的NBA总决赛是否还能进行也成为了一个大问题。而在可预见的未来,体育网络(最重要的是体育网站)中的节目安排似乎也要被取消了。不少体育粉丝公开恳求ESPN能为他们带来一些新的节目,为了填补这一空白,ESPN将纪录片的播出时间提前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并将在美国时间4月19日播出纪录片的第一集。

距离迈克尔-乔丹、斯科蒂-皮蓬、菲尔-杰克逊、丹尼斯-罗德曼这伙人最后一次集体亮相,已经过去20多年了。纪录片的导演杰森-赫希尔曾参与过ESPN的“30周年30大纪录片”活动,他在2011年拍摄了《密歇根五虎》,又在2018年拍摄了《巨人安德雷》。他在纪录片当中融合了NBA娱乐公司旗下一个电影摄制组所拍摄的视频,这个摄制组曾在1997-98赛季跟随公牛进行了大量的采访。我们可以展望一下纪录片的最终成果:迄今为止最为详尽的视频记录,不仅有那些最为著名的镜头,比如比赛的最后时刻、庆祝动作以及美国体育史上的那支经典球队;它还讲述了各种因素是如何结合起来的——迈克尔-乔丹怎样成为了迈克尔-乔丹、公牛这支球队怎样构建起来并夺得总冠军、乔丹和公牛怎样成为了一种国际文化符号……以及,这支公牛是怎样分崩离析的。

即使纪录片长达10个小时,其中仍然有很多东西值得大家去品味。《最后之舞》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陆续播出,而以下则是我们希望能这部纪录片当中细心捕捉到的内容。

巅峰乔丹的光环和精彩表现

当1997-98赛季开始的时候,我才15岁,很难想象当时还有哪位运动员能比乔丹更知名、更有代表性、更无所不能。那时候的乔丹从伯明翰(伯明翰男爵队,MLB联盟芝加哥白袜的下属梯队)回到了NBA赛场,夺回了属于他的王座。在之前的那两个赛季里,乔丹均拿到了得分王、常规赛MVP、总决赛MVP以及NBA总冠军。他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出演了《太空大灌篮》,这部影片在全球范围内获得了超过2.3亿美元的票房,而这不仅要归功于动画片《乐一通》的影响力,乔丹的品牌影响力也同样意义重大。

当时的乔丹登上了每一本杂志的封面,还出现在了三分之一的电视广告当中,至少感觉上是这样的。他是体育、胜利和酷文化的代名词。正如大卫-哈伯斯塔姆在1999年的《为坚持而战》中所写的那样,乔丹“可以说是全世界最著名的美国人,在许多遥远的地方他比美国总统或者任何电影、摇滚乐明星都更加出名。被派往亚洲和非洲最偏远地区的美国记者和外交官们经常感到震惊,因为当他们前往小村庄的时候,他们会发现那里的孩子们穿着破旧的、公牛时期乔丹的仿制球衣。”

1997年10月,公牛前往巴黎参加麦当劳锦标赛,这项注重“篮球发展”的国际性锦标赛是由乔丹身后最著名的赞助商之一麦当劳赞助的,同时前NBA总裁大卫-斯特恩也是这项赛事的带头人。巴黎的《法国晚报》在头版刊登了一整版的乔丹照片,头版的标题翻译过来就是“年轻人的偶像在巴黎”,而报纸封面故事的导语则是“迈克尔-乔丹在巴黎,他的地位比教皇还要高,他就是上帝本人”。(90年代后期的法国人并不是只把乔丹看作心中的上帝,十年之前他们也同样看待那位来自法兰西力克的乡下人(拉里-伯德自称是来自印第安纳州法兰西力克的乡下人)。)

为了纪录片的拍摄,乔丹与赫希尔坐在了一起,接受了他的采访,而这种采访是乔丹近些年来一直拒绝参与的。(乔丹上一次参加大型的回忆活动还是在2013年,当时乔丹与Wright Thompson一起参加了ESPN杂志的编辑活动。)听到对乔丹的访谈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因为你能够近距离、多角度地了解到这个被称为“上帝本人”的人,你可以体会到走过的每个房间里的每个人的目光都留在你身上的感觉,感受到每前进一步时那种无与伦比的名声给自己带来的压力。乔丹看上去总是那么神态自若,至少在公开场合是这样的,但情况真的是这样吗?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人们对乔丹的无限个人崇拜会对乔丹身边的每个人产生怎样的影响呢?比如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和他的队友。

说到这个问题……

乔丹对队友的那种出名的冷酷无情

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乔丹对自己的队友是多么残忍,Sam Smith在1991年出版的著作《乔丹法则》通篇都在描述这个问题。有无数的故事证明了这件事,乔丹始终把公牛的其余球员当作是自己的“配角”,而不是自己的同事,他还出言斥责过他们。“对我们来说,乔丹几乎毁掉了罗德尼-麦克雷,”球队的消息人士在1993年接受《体育画报》杂志的采访时说道,他表示乔丹经常在训练的时候盯着这位替补前锋并对他大吼大叫,“你是一个失败者!你一直都是一个失败者!”乔丹的冷酷无情有时还会延伸到肢体方面。曾经有一位电视记者让公牛中锋卢克-朗利用一个词来形容乔丹,朗利回答道:“捕食者。”

乔丹刻薄的性格源于他肆无忌惮的竞争意识——乔丹不仅渴望胜利,他还非常不愿意接受失败。“这成了一种特质,”乔丹在2013年的时候对Wright Thompson说道,“你会渴望这种特殊的力量来帮助自己达到某种高度,而在达到了这种高度之后,你再想把这种特殊的力量交还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我能交还回去的话,那么我就能松一口气。”这样的话,也许乔丹的队友们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在《为坚持而战》这本书中,哈伯斯塔姆写道:从棒球联赛回到NBA的乔丹是“一个非常容易相处的人”,“他以往说话时的那种近乎无理的、训诫式的语气已经变得温和了”,而且1997- 98赛季的乔丹比以前的他更为成熟,也更有能力领导他的球队。不过,在Rick Telander(《SLAM》杂志记者)所写的ESPN杂志系列文章当中,“禅师”讲述了一个听起来仍然相当刻薄的故事:“有一天,在看到卢克-朗利又一次出现问题之后,我就停止了比赛录像,我告诉他们‘每个人都会犯错,比如我今年又回到这里执教这支球队就是一个错误’。当时我是以一种比较轻松愉快的口气说的,但是迈克尔(乔丹)说‘我也是’。所以当时这件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沉重的。”

乔丹是怎样与队友们相处的呢?因为所承受的巨大压力,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种很残酷的事情。这些前所未见的幕后镜头会不会展现出乔丹在真实生活中“自相残杀”的“邪恶”一面?

这个问题包含着一个更加广泛的问题,那就是《最后之舞》这部纪录片将在多大程度上还原现实情况。《每日先驱报》记者Jim O’Donnell表示:“据称乔丹和他的顾问们(以及Jump 23公司,这家公司在ESPN的新闻发布中获得了合作发行纪录片的资格)保留了对这些内容的最终编辑权。”我们知道赫希尔拿到了那些录像带,也得到了采访的许可和讲述故事的时间。至于这个故事会怎样讲述出来,以及会向着哪些(以及哪个人的)方向进行讲述,这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皮蓬的故事会有多么糟糕

在此前的8个赛季当中,皮蓬只缺席了19场比赛。作为乔丹身边的二号人物以及后来公牛的临时领袖,皮蓬成长为了一名常年入选全明星赛的球员。然而在1997-98赛季,皮蓬因左脚手术缺席了赛季的前35场比赛。缺少了皮蓬这位球队的主要持球人、主要组织者、第二得分手和最佳外线防守者,公牛在赛季开始的时候一直跌跌撞撞。由于皮蓬的缺阵,公牛很难得分,也很战胜那些更加年轻、更有活力的球队。(好吧,这种困难是相对的:在取得了8胜7负的开局之后,当皮蓬复出时公牛以24胜11负的战绩排在东部第一。)

据报道乔丹对皮蓬一直等到训练营开始才进行手术的做法(这是皮蓬对公牛和队医极度失望的结果)感到很愤怒,这使得他不得不在赛季初承担比平时更沉重的负担。据报道乔丹也对皮蓬把管控反复无常的罗德曼的责任全部甩给自己的做法感到不满,当时罗德曼直到赛季开始前才与球队签下新合同。《乔丹法则》的作者、公牛随队记者Sam Smith始终认为这是乔丹在那个赛季结束之后再度退役的原因之一。

在《篮球:一个爱情故事》中,皮蓬始终认为“迈克尔(乔丹)从未阻碍过我”,但是乔丹所提到的“头痛”和“偏头痛”(在1990年对阵活塞的季后赛第7场比赛中,皮蓬因偏头痛而表现平平;在之后一个赛季公牛输给活塞的比赛中,皮蓬发挥不佳,乔丹说对皮蓬说道‘今晚头疼吗?’)却为我们带来了一个略微不同的故事版本。这两位名人堂成员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最后之舞》所表现出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是怎样的?会是联盟历史上最棒的双子星之一,同时也是最令人担忧的二人组之一吗?

皮蓬自身也很优秀,所以他有时候会很愤怒。有些事情是很遗憾的,1994年东部半决赛第三场,在比赛还剩最后1.8秒时,杰克逊为托尼-库科奇设计了最终战术,而没有选择皮蓬。皮蓬一直很烦恼,因为与自己的贡献相比,他的工资太低了。在帮助球队拿到第一个总冠军之后,皮蓬与球队签下了一份长期合同。结果到了1997-98赛季(工资帽大涨),皮蓬的薪资水平只排在全联盟的第122位,在公牛队内也只排在第6位,还不到主帅杰克逊薪资的一半。但是在那几年中,皮蓬也一直深陷大量交易流言当中:用皮蓬换取新秀球员格兰特-希尔或者安东尼奥-麦克戴斯的签约权;用皮蓬换取超音速的肖恩-坎普、里基-皮尔斯和首轮签;用皮蓬换取国王的米奇-里奇蒙德和首轮签;用皮蓬换取热火的格伦-莱斯和首轮签;用皮蓬换取湖人的埃迪-琼斯,尽管有传闻说公牛总经理杰里-克劳斯也想得到年轻的科比-布莱恩特(据说这一方案让乔丹很满意)。

皮蓬对克劳斯把自己摆上货架的做法感到越来越失望,他宣称公牛的总经理是一个“强迫他人的骗子”,并在多个场合表示希望公牛能够交易自己。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些只不过是1997年选秀大会之前一系列未实现的流言罢了。据说在选秀大会的时候,克劳斯曾有意将皮蓬送到凯尔特人换取高顺位选秀权(很明显,这个选秀权可能是用来选择特雷西-麦克格雷迪的)和薪金空间。在之后的那个赛季(1997-98赛季)当中,尽管皮蓬再次请求交易,但他最终还是留在了公牛。所以皮蓬整个赛季都是在伤痛中度过的,既有精神上的伤痛,也有身体上的伤痛,他和其他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似乎不可避免的结果。在1997-98赛季结束之后,联盟迎来了1998年的停摆,随后皮蓬离开了公牛,以先签后换的方式加盟了火箭。最终皮蓬获得了心仪的薪水,但他却不得不离开芝加哥来拿到这份薪水。

所有的这些戏剧性的事件在多大程度上造成了队内沉重的气氛?20年后,皮蓬和其他相关人员又会如何看待他在芝加哥产生的这些影响?这种历史前50名的球员整个职业生涯被蒙上阴影的情况是很罕见的。(我很喜欢J.A. Adande在2010年说过的一句话:“这么说吧,其他人与皮蓬的差距比科比-布莱恩特与乔丹的差距还要大。”)

托尼-库科奇两极化的角色

克劳斯很喜欢库科奇,当时的库科奇是欧洲联盟本土俱乐部以及南斯拉夫国家队的明星球员。在1990年的选秀大会上,克劳斯在次轮第二顺位选择了他。(如果想好好认识一下库科奇那一代的南斯拉夫球星,比如德拉任-彼得罗维奇和弗拉德-迪瓦茨,我强烈推荐“30周年30大纪录片”里的那部《曾经的兄弟》)由球探转行成为主教练的克劳斯用了数年的时间和一份丰厚的合同,说服库科奇这位当时许多人眼中最优秀的欧洲球员跨越大西洋来到了NBA赛场。

这使得几名公牛球员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尤其是皮蓬,据报道为了确保球队有足够的空间签下库科奇,克劳斯拒绝了皮蓬的续约合同。在1992年的奥运会上,皮蓬和乔丹一起用一种非常粗鲁的方式对库科奇表示了“欢迎”。Jack McCallum根据1992年奥运会上的美国男篮写了一本叫做《梦之队》的书,根据这本书中的记载,前NBA公共关系主管Brian McIntyre曾说道:“我很清楚地记得斯科蒂(皮蓬)提到过这件事,我现在还记得他所说过的话,他说‘我不希望库科奇拿走我的钱,那是我的钱’。”

这种待遇一直持续到库科奇最终加入公牛。“我知道一支球队中的明星们很难接受一个新人,但我没想到他会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库科奇在1995年的时候说道,“我从来没有和他发生过矛盾,这种矛盾始终是他自己的感觉。”(也许皮蓬想知道克劳斯对库科奇的喜爱是否在所有的交易谈判中起到了作用,因为库科奇在海外联赛中也扮演着与自己类似的前锋角色。)

尽管在刚到芝加哥的时候遇到了困难,尽管在适应NBA赛场的对抗和防守职责时面临着挑战,但库科奇还是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成为了一位很有价值的第六人。由于皮蓬在赛季开始时受伤,库科奇的价值只增不减。随后库科奇逐渐进入了首发阵容,场均可以得到14分4个篮板和5次助攻,和罗恩-哈珀一起填补了球队侧翼在处理球方面的空白,直到皮蓬伤愈复出。

在NBA赛场上,库科奇从未像在欧洲赛场时那样成为一名球星,但他赢得了尊重,并在1995-96年获得了“年度第六人”的荣誉。最终库科奇甚至还赢得了皮蓬的尊重,杰克逊表示皮蓬会在替补席上为库科奇的表现“疯狂欢呼”。(去年皮蓬甚至还提出库科奇应该入选名人堂,尽管库科奇曾经是自己的“敌人之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幕后的一切都很顺利。

在ESPN杂志的日志中,杰克逊写道:“托尼(库科奇)已经首发了十三四场比赛了,但是他依然不开心。他一直都是满腹牢骚,那些家伙告诉我他的心情不太好。我只是一直要求他把自己的想法与球队的想法融合在一起,他想首发,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为了全队的利益,哈珀牺牲了自己的出场时间,但是托尼(库科奇)有些特立独行。”(这或许可以解释他们之间的纠葛,毕竟只有特立独行的人才了解另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如果能更清楚地了解一个有天赋、有求知欲、但经常被忽视的球员是如何融入公牛的,那将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夺冠过程中公牛真的流汗了吗?

在乔丹从棒球联赛回到NBA赛场之后的前两个完整的赛季里,公牛在季后赛对阵东部球队时取得了22胜3负的战绩,仅输给过尼克斯、老鹰和热火各一次。目前来看,在第二次三连冠过程中最艰难的一轮系列赛是1998年的东部决赛。那是拉里-伯德主教练生涯的第一个赛季,当时他带领步行者在常规赛赢下了58场比赛。凭借雷吉-米勒和克里斯-穆林的犀利投射以及马克-杰克逊的稳定组织,步行者的常规赛进攻效率排名全联盟第六。戴尔-戴维斯和安东尼奥-戴维斯的不懈努力,再加上里克-施密茨2.24米的魁梧身材,步行者的防守效率也达到了全联盟第五名。

步行者队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以至于杰克逊称赢下东决第一场是“逃出生天”。而且步行者从系列赛中的两场失利中恢复了过来,把公牛逼到了极限,逼迫乔丹参加了自1992年以来的第一次抢七战。在做客芝加哥的第七场比赛中,步行者一度以20-7领先,甚至在比赛还剩不到6分钟的时候依然保持着领先优势。那么:情况变得有多么紧张呢?有没有人在最后六分钟里手心冒汗?

至于在总决赛中与爵士的大战,当时除了乔丹之外的所有公牛球员都表现不佳,那一轮系列赛情况如何?当时的那支爵士很出色,凭借约翰-斯托克顿和卡尔-马龙的招牌挡拆,他们的进攻排名全联盟第一。爵士连续两个赛季在常规赛取得60+的胜场,他们在全明星赛后豪取31胜5负,在拥有3支60胜球队的西部联盟成为了分区1号种子。

季后赛首轮,爵士在大比分1-2落后的情况下逆转战胜了哈基姆-奥拉朱旺、查尔斯-巴克利和克莱德-德雷克斯勒领衔的火箭。随后爵士用5场比赛击败了蒂姆-邓肯和大卫-罗宾逊领衔的马刺并横扫了沙奎尔-奥尼尔领衔的湖人,再一次杀进总决赛迎战公牛。爵士在总决赛中输掉了四场比赛,其中有三场比赛只输了一两个回合。(不过在输掉的另外一场比赛中,爵士净负42分,为历史最多,这个信息可能会平息人们的遗憾。)

总冠军的心、专注力、决心等等,这种词汇我们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这些都不可能永恒不变,对吧?我们所见到过的最伟大的NBA王朝在临近终点线时也曾动摇过吗?也许没有。杰克逊在总决赛后写道乔丹“在对阵爵士的这一轮系列赛当中很冷静,而且真的很享受。”事实真的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吗?

“大虫(罗德曼)”的转变

我们不要忘记:丹尼斯-罗德曼也曾是这支球队的一员。

罗德曼在赛季开始前一周刚刚签下合同,所以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状态。尽管当时的罗德曼已经36岁了,但他仍然是一个除了得分之外无所不能的怪兽,他曾连续7个赛季领跑联盟篮板榜,而且他的上场时间比除了乔丹以外所有队友的上场时间都多。不过很明显,想让罗德曼集中注意力仍然需要一定的天赋:据Sam Smith透露,当时乔丹曾表示“当自己不得不和罗德曼说话的时候,他会抓住罗德曼的脑袋,恳求罗德曼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告诉罗德曼该怎么做,这是自己与8岁孩子说话的方式”。

说实话,罗德曼的确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说:

在总决赛第三场比赛结束之后的第二天,罗德曼乘飞机前往奥本山参加了WCW Monday Nitro(摔角比赛),再一次与Hulk Hogan和the New World Order(这个组合中还有人曾在一年前与罗德曼较量过)联手,一同准备对战Diamond Dallas Page和卡尔-马龙(实际上他和罗德曼当时正在总决赛的赛场上进行着较量!)的比赛,而这场较量可能会在7月份按次计费的比赛中成为焦点之战。据报道,当时罗德曼已经从克劳斯他们那里得到了离队的许可,但是当其他人都在专注于完成三连冠的时候,罗德曼是怎样离开球队的,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有趣。我很想看看比尔-温宁顿会怎样评价the New World Order演变成wrestlecrap这件事。

不过,只看摔角这件事可能还不够全面。杰克逊曾经对Rick Telander说道:“关键是丹尼斯(罗德曼)必须自己启动自己的比赛模式,不管卡门-伊莱克特拉(美国模特、歌手、演员)是谁,现在她与罗德曼产生了关系,这种关系会影响到罗德曼。她上电视了吗?【编者注:是的!卡门出现在了美剧《海岸救生队》里面。其实她也在传媒业工作,她在《花花公子》杂志上出现过几次。】她激励着罗德曼,罗德曼是在为她而战。但上帝不会允许罗德曼在比赛中表现糟糕,因为那是罗德曼虚弱无力的时刻。”

伊莱克特拉也是纪录片的受访者之一,我想我们都希望能听到更多关于这方面的采访,嗯,最好是全部内容。

菲尔-杰克逊是如何影响其他人的?

在经过一场有争议的谈判之后,公牛老板杰里-莱因斯多夫与杰克逊的经纪人达成一致,杰克逊将以一年600万美元的合同继续执教1997-98赛季的公牛,而且是只执教这一个赛季。“菲尔只想再执教一年,我们也只希望菲尔再执教一年。”克劳斯对《纽约时报》记者Selena Roberts说道。

不管怎么说,“灰色女士”(《纽约时报》的别称)里就是这样的结局。杰克逊在赛季开始之前就表示这将是他的最后一个赛季,而且“野马也不能把他拉回”芝加哥继续为克劳斯效力。由于带领公牛创造了辉煌的成就,菲尔(杰克逊)赢得了非常多的赞誉,而克劳斯对这件事感到不满。(因为与杰克逊相比,克劳斯自己得到的赞誉非常少)在《为坚持而战》这本书中,哈伯斯塔姆引用了克劳斯对杰克逊表达的愤怒:“我不在乎今年是82胜还是什么,你TMD已经滚了。”这种氛围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融洽。

杰克逊的离开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克劳斯糟糕的关系,杰克逊曾经表示教练也是有保质期的:“作为球队的主教练,在经受了七个赛季的紧张感之后,我们感觉这真的达到了一种极限。之后你就必须停下来,评估一下自己在教练生涯和个人生活之中走到了哪一步。”杰克逊认为在这一阶段之后,球员们就不再听从自己的意见了。当时杰克逊已经在公牛执教了9个赛季,已经超过了自己所预期的极限,尽管乔丹中途的离开为球队带来了人员上的流动,帮助球队保持了一种新鲜的感觉。此外,乔丹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己只会为杰克逊效力,所以当时的菲尔(杰克逊)还在犹豫不决。

即便如此,每个人都知道杰克逊会在赛季结束后离队了,乔丹也会跟着他离开,皮蓬和罗德曼或许也会跟着离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似乎每个人都把这件事归咎于别人。甚至在当年的东部决赛之中,公牛老板杰里-莱因斯多夫干脆把所有关于“最后之舞”的言论和混乱都归咎于菲尔(杰克逊),他说管理层/球队所有者没有做出任何声明或者暗示不挽留球队成员,只要这些人想留在球队。事情是否真是如此呢?杰克逊坚称他并没有打算马上就转投其他球队进行执教,不过他确实在犹豫:在Rick Telander所写的系列文章当中,杰克逊表示自己在赛季后期曾观察过湖人,也曾想过挑战一下执教沙奎尔-奥尼尔的感觉。在芝加哥时期,杰克逊从未见到过奥尼尔这种怪兽级别的低位进攻威胁,所以他想看看奥尼尔在三角进攻中的表现。

当更衣室里的每个球员都知道球队将在赛季结束后分崩离析时,这会对每个人的感受、行为和比赛方式产生多大的影响呢?杰克逊是如何在总决赛的过程中将大家团结起来的呢?他会重新考虑事情的发展方向吗?我们都知道菲尔(杰克逊)并不羞于分享自己的观点,我们希望他能有足够的发挥空间来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

我们要如何看待杰里-克劳斯?

如果没有克劳斯,我们就无法讲述公牛的故事。从1985年到2002年,克劳斯一直负责着公牛的篮球运营工作,是他在1987年把杰克逊从CBA(美国大陆篮球协会)那里挖了过来,也是他集齐了公牛六夺总冠军时球队名单上的所有球员,除了1984年被选中的乔丹。

当然,选中乔丹是非常重要的。在长达一年之久的时间里,克劳斯和乔丹针对控制权、信任感和纪念活动等问题进行了暗中的较量。在2009年那场著名的名人堂入选演讲中,乔丹就提到了这一点。

“我不知道是谁邀请的克劳斯,反正我没有,”乔丹在演讲中说道,“克劳斯是一个非常好胜的人,我也是一个非常好胜的人。克劳斯跟我说‘是团队赢得了冠军’,我告诉他‘我没见到团队在对阵爵士的比赛中忍着流感出场比赛(1997年总决赛第五场,乔丹在患有流感的情况下坚持登场并砍下38分),我也没见到团队带着脚踝伤病出场比赛’。”

克劳斯坚持认为乔丹引用的那句话不太准确,他表示自己的意思是“只有球员和教练的话,并不足以赢得总冠军,只有团队才能赢得总冠军”。虽然这个观点是站得住脚的,但是也激怒了乔丹。1986年乔丹左脚骨折,克劳斯一直不让乔丹回到赛场,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乔丹再次受伤,另一方面是为了提高球队在选秀中的顺位。自此,多年以来乔丹一直与克劳斯争执不休。

“克劳斯跟我说‘你现在是公牛的财产,我们会告诉你需要怎么做’,”乔丹在1993年接受《体育画报》的采访时说道,“当时的我是一个年轻、充满热情的年轻人,这件事让我意识到这是一桩生意,而不是一场比赛。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达成过一致。”

克劳斯(在1986年选秀大会上)没有选择约翰尼-道金斯,而是选择了布拉德-塞勒斯;克劳斯还把查尔斯-奥克利送走换回了比尔-卡特莱特。乔丹对克劳斯的这些人事决定感到很愤怒,他对克劳斯的体重进行了嘲讽。当克劳斯走上球队大巴的时候,乔丹嘟囔着把克劳斯叫做“面包屑”,这是在挖苦克劳斯对油炸圈饼的热爱。

公牛队内并不是只有乔丹一个人对克劳斯持有这样的态度,克劳斯与皮蓬之间长期的冲突也是一个传奇故事。克劳斯也经常与杰克逊发生冲突,杰克逊怀疑(事实证明这一怀疑是很正确的)克劳斯打算一有机会就让爱荷华州立大学主教练Tim Floyd代替自己。此外,杰克逊曾经有过一次非常著名的行为,那就是送给球队里的每一个人一本书,但是他没有送给克劳斯,因为他觉得“我自己没办法给他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据报道,很多情况下这种关系的破裂都是因为克劳斯缺乏人际交往能力。1990年的《芝加哥读者》中有一期是以克劳斯为封面人物的,当时的标题是《没有人为杰里-克劳斯欢呼》,这件事不是没有原因的。正如哈伯斯塔姆在《为坚持而战》一书中所写的那样,克劳斯“在几乎所有与人打交道的事情上都表现得异常笨拙,很明显他自己的情感非常脆弱,以至于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中,他很难做到以必要的优雅来应对自己所处的权力职位”。这与乔丹、杰克逊和皮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在球场内外都散发着优雅的气质。

然而,克劳斯一生(在担任子弹队球探时,克劳斯发现了厄尔-门罗)都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球探,他发现并选中了奥克利、皮蓬(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乔丹想要乔-沃尔夫或者肯尼-史密斯)、霍雷斯-格兰特和库科奇。是他在讨价还价的交易当中“抢到”了约翰-帕克森、史蒂夫-科尔和温宁顿等轮换球员,也是他抓住机会引进了罗德曼这样的问题球员。很明显,没有乔丹就没有公牛王朝,尽管克劳斯渴望能有机会在没有迈克尔(乔丹)的情况下建立一个王朝,但是他的“小公牛”从未接近于恢复球队往日声望的地步。但如果换成另一位总经理,换成一位更专注于不让衬衫上的面包屑掉下来,而不是到处寻找合适人才的总经理,那么他能像克劳斯一样找到冠军球队的拼图球员吗?

克劳斯于2017年3月去世,去世后才入选了名人堂,凭借在公牛取得的胜利,他应该获得多少称赞呢?由于公牛的解体,他又应该承受多少指责呢?(在克劳斯去世后的一份声明中,乔丹称赞他为“20世纪90年代公牛王朝的关键人物,他对公牛队、白袜队(芝加哥的棒球球队)和整个芝加哥城都意义重大”,这种称赞放在20年前几乎是无法想象的。)有多少事情被相机拍摄了下来,这些东西又该怎样被小心翼翼地呈现出来,这些对澄清事实有很大的帮助。

《最后之舞》会改变我们对乔丹的看法吗?

乔丹上一次坐下来谈论一些实质性的问题时,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懊悔或者沉思。Wright Thompson在2013年的专题文章里讲述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努力掌握过去,但不再掌握现在和未来的人。乔丹说学会接受现实“是一种进步”。这些年来乔丹有所进步吗?如此仔细地回忆那些辉煌的日子是有益还是有害呢?当时那些臭名昭著的毛刺——对队友的打击和恶性的竞争——最终也消失棱角了吗?历史最佳球员有什么遗憾吗?如果他做了那些事情,他敢和我们分享吗?如果他做了那些事情,我们对篮球史上这位最不妥协、最独特的球员的看法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呢?

但是我越思考这些问题,我就越会想到那些在公牛冲击第六冠时还不到15岁的人。数以百万计的年轻球迷,也就是那些把勒布朗-詹姆斯、斯蒂芬-库里或者其他球员称为历史最佳的人,以及那些不允许我们这些老家伙提出异议的人,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地、系统地看过迈克尔-乔丹这位手握五冠的杀手在球场上的表现。YouTube上的集锦只能提供一部分细节,你只有回到过去才能看到全部的内容——精确的脚步、技能的深度、不可思议的运动能力、超出自然的本能以及无限的强度。

很多人将会了解到这件事情的真相,看完《最后之舞》,你会发现我们得到的最大收获不是明白了勒布朗等人距离历史最佳有多近,而是他们距离历史最佳有多远。

为什么一切都结束了

我猜答案可能会是“以上全部”之类的东西,而且“当时公牛最好的7名球员里有5人年龄在32岁到37岁之间,他们的油箱里一点油都没有了,或者是基本上没油了”。但我们的这些镜头和采访应该如何讲述这个故事呢?这是很重要的。此外还有一件事同样重要,那就是赫希尔要挖掘出一些新的东西,以此来讲述这群球员和这支球队的故事,因为他们是现代体育史上被报道、被讨论最多的群体之一,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有其他的东西可看。